俄羅斯總統普亭最近大發議論，搬出俄羅斯歷史來合理化出兵烏克蘭之舉。但一位曾派駐莫斯科的媒體特派記者表示，別聽普亭胡謅的冠冕堂皇理由，其實他染指烏克蘭動機只有一個：掌控能源市場。

自稱前駐俄特派員的艾伯特（Lukas I. Alpert）在財經網站MarketWatch發表評論說，走在莫斯科街上，可隱約嗅到汽油味，這種氣息瀰漫整個俄羅斯首都，且與俄國經濟、基礎設施和地緣政治姿態都密切相關。

艾伯特曾擔任駐莫斯科特派員，報導俄羅斯新聞長達3年。他說，普亭雖宣稱以民族主義為名義出兵烏東2個親俄分離主義地區，但根據艾伯特長年觀察，此舉背後最主要的動機，說穿了就是維護莫斯科的能源利益。

2014年俄羅斯出兵併吞克里米亞時，艾伯特擔任華爾街日報（WSJ）駐莫斯科特派員，他曾為WSJ撰文數十篇，報導頓內次克和盧甘斯克兩地區的暴動，他指出，當年鼓動兩地分離分子叛亂的正是俄羅斯，如今情況也是如此。

艾伯特指出，俄羅斯供應歐洲40%的燃料需求，亦即天然氣，這些天然氣大部分透過兩條老舊管線網運輸，其中一條穿過白俄羅斯境內，另一條必須經過烏克蘭。為此，俄羅斯每年必須付給烏克蘭約20億美元過境費。

俄羅斯深深倚賴石油與天然氣出口，油氣外銷約占60%的出口收入並支應40%的總預算支出。一旦出口到歐洲市場的銷路受阻，將威脅俄羅斯經濟安全。

因此，從克里姆林宮角度來看，基輔若向西方國家靠攏，不論是與歐盟簽署經濟協議（2014年差一步就要簽署），或有絲毫暗示將加入北約組織（NATO），幾乎等同於向莫斯科宣戰。

常駐莫斯科期間，艾伯特目睹俄羅斯在普亭主政（目前是他擔任總統的第3任）下，愈來愈閉關自守，從原本努力與全球體系連結並鼓勵外國投資的路線倒退。艾伯特寫道：「隨著莫斯科一幢幢高聳的摩天樓在石油鈔票堆上築起，普亭政府也變得更守舊而孤立。」

與此同時，烏克蘭人對本國的貧窮和政治腐敗愈來愈不滿，眼看已加入北約和歐盟的波蘭和拉脫維亞生活水準日益提升，則愈來愈羨慕。

這激起普亭的民族主義行動。他把蘇聯瓦解視為過去百年「最大的地緣政治悲劇」，並把前蘇聯東方集團（Eastern Bloc）國家一個個擁抱歐盟、甚至北約看成重大恥辱。於是，2008年喬治亞暗示有意加入北約時，俄羅斯隨即入侵喬治亞，如今眼看烏克蘭一步步邁向與歐洲建立更緊密經濟關係，便採取行動居中破壞。

普亭向國內宣稱，出兵烏東純粹是基於民族主義理由。然而，艾伯特指出，烏克蘭人與俄羅斯人宗教信仰不同、所屬族群不同、講的語言也不同（儘管相似）。況且，在俄國人因油氣出口收入甚豐而享受生活品質改善的同時，烏國人則仍難掙脫貧困和政治腐敗的泥淖。難怪許多烏國民眾渴望擺脫隔壁「俄帝」宰制。

然而，對普亭及其寡頭盟友而言，允許烏克蘭自決、讓他們賴以掌權的能源金脈暴露於危險，絕非他們所能接受的選項。

本文經授權轉載自經濟日報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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