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導者會對社會環境產生特別強烈的影響。領導者可說是社會部落的主導者,為整個群體的社交和情緒定調,通常可以稱為「統帥風氣」。由此可見,領導者會對他人的調節或失調程度,造成特別強大的影響,最能左右集體身心容納之窗的寬度。
有些職場,領導者的身心容納之窗寬闊,打造出包容、合作、多樣化的環境,最終大家都能獲益;有些職場,風氣有害,容許歧視、騷擾、微冒犯事件惡化,最後大家都要付出代價。
這兩種職場,我都親身經歷過。我之所以熱愛訓練人員,讓他們更懂得調節自身壓力,有一部分是因為自己曾經待過有害又排他的組織,親身面對過暴力和創傷。怪不得領導者失調或壓力很大的話,組織就會充斥以下的情況:逃避衝突、士氣低落、衝動型與反應型決策、不道德或踰越行為。
部屬在壓力、不確定、多變情況下的因應方式,會深受領導影響,這樣的影響起碼有兩方面。站在理性腦的角度來看,部屬對壓力與創傷經驗的解讀和理解方式,會受到領導者的影響。
然而,站在生存腦的角度來看,領導者可說是潛意識依附人物。只要部屬的神經感知到領導者會保護眾人並公平帶人,那麼就算是強硬的領導者,也可獲人喜愛。如果領導者被看成是稱職、誠實、值得信賴的,可以敏感察覺部屬在生理、智識、精神、社交、情感上的需求,那麼領導者就可以贏得部屬的信任,進一步增強部屬的韌性。
在這種同調的情況下,追隨者會覺得領導者正在提供「安全的根據地」,這是典型的安全依附感。於是,追隨者就會知道,自己可以冒險,可以說出心聲,可以充分參與團體決策,可以面對困境。只要領導者調節良好、充分休息,就能傳遞出沉著又有創意的影響力,幫助整個團體發揮好奇心、具備狀況警覺、創意解決問題、臨機應變、跟別人連結。
反之,領導者失調的話,領導者的壓力反應程度會擴散到整個團體。領導者可能會傳遞憤怒、恐懼等過度反應狀態,也可能會傳遞冷漠、失望、受害者心態、無力感等麻木狀態。在感染作用下,團體內的所有成員比較會訴諸於不安防衛策略和關係策略,例如說閒話、防衛心態、不尊重、偏執、說謊、冷漠、退縮、猶豫不決等。領導者的失調狀態,會磨損掉整個團體的合作、調整、學習能力。
不確定和多變的時期特別會這樣,大家會希望領導者能促使情勢好轉,儘管時局動盪艱困,還是往正確的方向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