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數經濟學家認為，美國總統川普正採取自殘式經濟政策，必將打擊美國經濟。問題是，如果川普2.0政策果真那麼糟，美股為何還能維持漲勢，甚至迭創新高？

川普2.0上台至今，祭出高關稅，破壞90年的貿易協商效應；移民政策已造成勞工短缺，眾多產業受到影響；「大而美」法案的減稅與支出措施欠缺財政紀律；遣返移工措施將破壞社會安全（Social Security）與聯邦醫療保險（Medicare）；大砍科學研究補助，將削弱美國科技優勢，進而影響長期經濟成長展望。

然而，4月初宣布「解放日」關稅後，美股雖曾短暫重挫，如今卻已完全收復失土。假如川普經濟學（Trumponomics）那麼糟，美股大漲又如何解釋？

2008年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克魯曼舉以下3個因素說明：

因素1》股市並非預測經濟的好指標

1970年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薩繆森曾戲稱，昔日若發生過5次衰退，股市早已預言9次；換言之，股市向來不是預測景氣循環的好指標。

克魯曼個人看法是，不論何時，股市漲跌都受某種主流論述驅動，無論是正面或負面的。當前市場盛行的說法是：人工智慧（AI）前景樂觀，讓股市漲勢持續不輟。目前為止，縱使各界對川普經濟政策衝擊的示警聲不斷，但尚不足以改變這種論述。

因素2》川普的政策很糟，但中期負面衝擊沒眾人想像那麼嚴重

經濟學家和其他觀察家通常傾向誇大保護主義傷害經濟的程度。關稅相關不確定性，絕對會影響短期的企業支出；但據克魯曼估計，高關稅可能導致美國長期實質國內生產毛額（GDP）成長率因此折損0.4%，耶魯預算實驗室較繁複的模型也估出類似數字。

損失0.4%的GDP，若是長此以往，衝擊甚大；但其他因素仍可能強到足以抵銷此一衝擊，以至股市不跌反漲。克魯曼指出，川普的其他政策，特別是導致美國科學研究弱化，終會對成長造成更負面的衝擊。但誠如前文所示，股市的「前瞻性」其實不如眾人想像，況且那些糟糕的長期政策影響，尚不會反映在標普500指數今日的價位上。

因素3》人工智慧榮景（泡沫）掩蓋了川普政策的負面效應

此刻驅動美股的，不只是川普政策，AI才是當前主導美股走向的主流論述。

川普2.0執政，適逢AI相關投資暴增，從企業爭先恐後砸巨資布建AI資料中心，即可見一斑。事實上，2025上半年美國經濟成長，約有一半靠這些投資撐起；若無這些投資，美國現在的經濟成長可能停滯，緩缓滑向衰退；而且，股市雖很少能預測經濟衰退，但一旦衰退來襲，通常會暴跌反應。

所以，川普經濟學為何尚未導致美股崩盤？解答之一是：川普政策的市場效應，一大部分被AI榮景掩飾住了。事實上，若不是川普果真落實高關稅，美國現在面對的，可能是AI支出導致經濟過熱。

至於AI泡沫萬一爆裂，會不會造成美國將來陷入衰退？這個大哉問，有待來日專文剖析。

本文經授權轉載自經濟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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