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鬆退休去

就算退休,也要讓遺憾降到最小

黃越綏傾畢生之力 照顧弱勢婦幼

撰文者:賴韋廷 更新時間:2019-02-01 瀏覽數:32,638

此外,她還在國賓飯店的咖啡廳裡為人做一對一的諮商,「早上點杯飲料,就開始一個小時諮商一個客人,中午到飯店後的巷子吃自助餐;下午再回來點杯飲料,繼續做諮商到晚上11點才收工。」黃越綏笑稱,後來連咖啡廳的服務生都私下前來求教。

那段日子,夾雜著不少辛酸,曾經為了倒杯水配藥吃,卻累得坐在地上昏睡過去,醒來後倍覺孤冷,令向來堅強的黃越綏忍不住放聲哭嚎;更曾噩夢纏身,夢見小孩遭受不幸,讓她自責「沒有盡到做母親的責任」。但這段日子也為黃越綏累積了驚人的聲名,讓她的閱歷與表達能力更上一層樓,不僅出書一炮而紅,成為名作家,還走進螢光幕前,成為知名主持人。


勞碌的10年將近尾聲之際,先後考上菲律賓國立大學的3名子女,也陸續找到工作,經濟獨立。但已經有錢也有名的黃越綏卻不忙著享福,原本就關注的公益事務、婦運與推動台獨等,在沒了後顧之憂後,更是不畏艱難,全情投入。

主張苦中作樂》
即使勞碌也要享受快樂
老後生活才能從容面對
難道不想過上優渥的生活,犒賞自己?「有一種人是寄期待於退休,把人生所有遺憾都壓到退休後才去平復,但我向來是在辛苦中享受,再怎麼勞碌,照樣吃愛吃的東西;有機會玩,那就去玩;該談的感情就去談,不剝削自己該有的快樂。這樣就算退休了,遺憾也早就降到最小,時間和錢都是多出來的紅利,可以很從容。」黃越綏說,懂得苦中作樂,所以不需要特別犒賞自己,「一直都很辛苦,最後一輩子都過去了,臨老還要充滿怨憤,何必呢?」

人生歷程讓黃越綏懂得放下對財物的執著與憂懼,多年來她獨自居住在租來的老公寓裡,千萬元的積蓄不僅不留著自己用,也不打算留給3名定居海外的子女。「他們早就有謀生能力,而且都住在國外,我死了之後,要是分錢,每個人分到的也不多。他們不分,他們的配偶也可能來爭取,這局面就是分不到多少錢,還破壞手足之情,不如捐給需要的人。」

其實不只是錢,她的子女也無法插手基金會的財務。「我看過太多掛羊頭賣狗肉的(基金會),所以當年開辦的時候,為了避免親友有中飽私囊的可能,基金會辦公室和麻二甲的土地都和國家租,建築物我才自己蓋,而且(我的)小孩和他們的配偶都與基金會毫無瓜葛。」黃越綏笑稱,兒女最多只能當「義工」。

既不依賴子女,也沒把錢和房子當成安全感來源,黃越綏甚至不諱言死亡,「60歲左右我就辦好器官捐贈、放棄急救、不氣切等手續。」她說,老早就把自己的後事都對兒女及共事20幾年,情同母女的基金會執行長交代清楚了,「真的老到不能租屋了,麻二甲之家是我蓋的,總能分個小房間來住吧;園子裡那麼大,骨灰燒一燒,總有葬身之地。」

不了解的人也許以為黃越綏是感情淡薄,才能如此捨得。但聊起家庭聚會,她彷彿又從一名俠客變回一個長情的母親。黃越綏和兒女們約好了每年都要有個「family reunion(家庭聚會)」,全家會一起去旅行。

2017年,全家在日本旅遊,為確保不跟團的大家在交通上能安全便利,於是在當地租了一輛小巴士,雇請司機每天按行程接送,「當然會因此花比較多錢,可是錢就是要花在這種時候,大家玩得很安全,很盡興,多值得啊。」她興致勃勃地聊著子女們精心製作旅遊相本的點滴,同時也為這次訪談下了結論:人生啊,真正該累積的資產就是回憶和故事。

黃越綏:親情最美的距離是雋永的思念
即便我和孩子們各自的經濟都無虞,至今我還是一個人住在台灣,平常幾乎不主動聯絡他們,反而是孩子們天天傳Line問候,我想回答了再去回。我向來支持他們每個人生決定,但不願跟著他們生活,我覺得這樣很好,他們已經習慣母親不在身邊,將來我死了,他們不會太痛苦,對我只剩下雋永的思念,這就是親情最美的距離。(口述◎黃越綏 整理◎賴韋廷)

出生:1947年
學歷:菲律賓大學公共行政管理、工商管理及餐飲管理碩士學位
經歷:作家、詩人、電視節目主持人、台灣社會福利總盟發起人、「財團法人國際單親兒童文教基金會」與「麻二甲之家」創辦人
現職:總統府國策顧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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