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修充電
第四篇 賭場縮影 人生百態
撰文者：許大花
更新時間：2013-0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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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進賭場以來從沒如此狼狽過，眼睛乾澀得幾乎要睜不開。
「哇啊！」女孩尖叫，好像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又好像什麼都沒看到。
「Ya!」眾人高舉雙手，呼聲驚天動地，這樣舉國歡騰的場面大概就像原本將要噴發以致生靈塗炭的火山又突然睡著了一樣，值得普天同慶。
閒家9點，女孩如釋重負，和旁邊的安哥一一擊掌歡呼，笑容燦爛如驕陽。
「要買保險嗎？（註6）」待他們從高亢的情緒之中稍稍回復平靜時，我淡淡地問，提醒他們，莊家還要補第3張牌，在那之前，他們可以買些保險。
「9點了買什麼保險？不買不買！」終於有保險可買了，安娣卻不屑地搖手。
「我就不相信會開一張9！」「穩贏的啦，不用怕！」
看著這群在面前猖狂叫囂，堅決不買保險的客人，我發現天空烏雲密布，有些山雨欲來風滿樓的跡象。
「Picture!」「公啊！」我伸手開牌的同時，周圍響起了震耳欲聾的鼓譟，搭配著節奏紊亂的拍桌聲，空氣的流動路線已然扭轉，地面似乎在震動，桌面上的牌跟著跳舞，籌碼也都通曉輕功一躍而上，我好像穿越時空回到台灣參加嘈雜熱鬧的酬神廟會，覺得有些頭暈。我從沒有如此渴切的希望自己再多拿一張公或是任何一張牌都好，只要能夠停止一群幾乎失去理智的賭徒們對我施以殘暴的精神折磨。
當牌終於被完全翻開的同時，我彷彿感受到了一個男人正因一個婀娜多姿的火辣背影而瞬間血脈賁張，迫不及待要將她轉過身來扒光的熱血沸騰。而又從他們持續數秒的震驚錯愕與戛然無聲中，知道他們所看見的，絕對不是什麼美女，而是又一張4邊！
「妳他媽的什麼不開偏偏開一張9！」女孩指著我怒罵。看吧！風來了。
「夭壽喔！9點還贏不到妳的錢！怎麼可以！」安哥加入，怒視著我，這下雨也來了。
「誰叫你們不買保險？沒有粉身碎骨算很好了。」我在心裡暗自嘀咕著。
我輕嘆了口氣，揉了揉被高分貝刺痛的耳朵，默默按下牌靴旁顯示遊戲結果的鈕，大大的「和局」兩個字出現在屏幕上，刺眼非常。
客人全都站起來，有的跺腳插腰，有的突出眼球瞪我，個個都想藉由轉換心情以掩飾其不知所措，或是得出下一手會開莊或閒贏的靈光乍現。
「換人！」一直蠢蠢欲動的小火山突然再次醒來，「轟！」的一聲無情爆發，噴出滾燙岩漿與陣陣硝煙，「我不准妳發牌！給我換人！」女孩張大嘴巴嘶吼，她的眼神告訴我，岩漿成分包含了憤怒、失望、傷心，所有負面情緒的形容詞。從燦爛驕陽淪為地獄使者，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是全世界最最對不起她的人。
「對啦！對啦！早就該換了！浪費這麼多錢！」安哥們怨聲載道附和著。
「還不快換人！」女孩見我沒反應，不耐煩地指著站在一旁從頭到尾都不太了解狀況的菲律賓籍Sup：「那個人不是沒事嗎？叫他來發牌！」
我忍住笑意，告訴Sup，客人體諒他站著辛苦，希望他坐下來發牌。
「Aiyo! Can not lah!」（唉唷！不行啦！）Sup入境隨俗用Singlish（新加坡式英語）婉拒，非常惶恐地搖手，要我多撐10分鐘，休息的荷官就快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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