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先生,請問您是今天退房嗎?」行銷部門一位濃妝豔抹的美女走近,上身微傾,很有禮貌地輕聲問他。
皇寶殿是島嶼賭場的超級豪客俱樂部,就如它的名字一般,會員全是賭場邀請才可加入的政商名流或超級有錢人;也因下注金額大,會員累積的點數有時多到可以讓他們在賭場和酒店免費吃住一整年。當然,他們貢獻給賭場的早已超越他們所享受到的。
「今天不退了。」他又吸了口菸。
「那是繼續住囉?」
「對。」
「那要續住幾晚呢?」美女像是第1次拿到橡皮筋的孩子,好奇的把玩手中的玩意兒。
「問我太太,她在房間。」他雙眉微蹙,很明白的暗示她不要吵。
「可是她要我來問您。」美女慢慢將橡皮筋撐開,覺得很有趣。
「那就續住。」微蹙的雙眉不自然地收縮了一下。
「幾個晚上呢?」不僅有趣而且神奇,美女將橡皮筋愈撐愈開。
「很重要嗎?」他再吸了口菸,這次吸得很深,眉頭皺得更緊。
「我只是要知道您會續住幾晚?」
「一定要現在決定嗎?」橡皮筋愈來愈細,顏色開始改變。
「那3個晚上夠不夠呢?」美女繼續,我緊張地瞪著她,希望她抬眼看一下我擠成一團的眉眼,然後停手。
「如果您能讓我知道住幾個晚上,這樣我會比較方便幫您做些安排……」可惜美女的眼光始終停在貴客臉上,卻竟然完全沒有發現那張臉已經如隨時有斷裂危機的橡皮筋。
「吳先生……那個……」糾纏不清的女人混合不斷重複的提問,是讓男人理智斷線的絕佳配方。吳先生緊皺的眉頭倏地鬆開,剛剛吸進的菸也長長地呼了出來,接著將菸頭往菸灰缸裡戳,直到它扭曲變形,就像美女手中的橡皮筋終於「啪!」的一聲。
「妳看到了,我正在賭博,我告訴妳,賭博的人最討厭有人在旁邊囉哩叭唆。」隨著吳先生脫口而出的字數不斷飆升,我也跟著微微冒汗,他的語氣冷漠得讓人不寒而顫:「所以妳最好馬上閉嘴,否則我讓妳老闆叫妳去吃大便。」
聽完吳先生的恐嚇,我終於鬆了口氣,因為那位美女的腦袋被自己扯斷的橡皮筋狠狠彈到後,顯然已經完全清醒,不敢再多說半個字,默默退下。
如果她是個男的,恐怕已經在吃大便了。
「吵死了。」吳先生繼續盯著屏幕,專心賭博。
地毯上有坨屎
桌前回復安靜的同時,我卻不禁暗自思索起那史無前例且富有創意的「吃大便」威脅,難道,他就是那天親眼目睹的……?
話說賭場裡實在有太多解不開的謎,除了各種靈異傳聞、奇人怪事,還有哲祥那天所看到的,地上的那一坨屎。
「小弟,那邊地上有個東西,看起來很像是大便耶!」桌前的客人指著走道地毯上的褐色不明物體。
「什麼東西啊?我從這邊看不到耶!」哲祥坐在百家樂的半圓形桌前,由於視角問題,那個可疑物的所在位置,正好位於他的視野死角範圍內。
「唉唷!就在那邊啊!看起來真的是大便喔!你要不要叫Sup看一下?」好心的客人往右邊移了一個座位,與它保持有些朦朧的唯美距離。
哲祥沒辦法,叫來Sup確認。
「靠!真的是大便!」拉長脖子看清楚不明物體的Sup鬼叫了一聲。
發現大便的Sup像是發現沒人要的鈔票一樣,高高揮舞著雙手,努力引起對桌Sup的注意。
「大.便.」哲祥的Sup用氣音和誇張的嘴型,想要讓對面的同事一起分享這份喜悅。
「什麼?」對面的Sup也用氣音和誇張的嘴型,攤開雙手,雙眉糾結,告訴他的同事他不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