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什麼事了啊?裡面有炸彈嗎?」我很緊張,新買的昂貴唇膏只用過一次,還鎖在櫃子裡。身旁的女荷官們也議論紛紛,對於被擋在門外感到很不滿。
偷籌碼被抓包
「大花!大花!」君琪從人潮的另一邊,向我大力揮著手。
「幹嘛啊?」這樣大聲叫我是希望每個人都知道這裡有一朵花嗎?
「天啊還好妳還在!嚇死我了!」好不容易君琪擠過人潮跑到我身邊,臉色蒼白地抓著我的手。
「我當然還在啊!還沒被炸死呢!緊張個屁啊!」我雙手插腰瞪著君琪,她平日的殺氣都跑哪去了啊?
「不是啦!我剛剛下來的時候聽說,有一個在D區做Three Card Poker的女荷官偷籌碼被抓到了!現在好像被帶去檢查她的櫃子,我就突然想起來妳今天好像也是在同樣的地方,我差點以為是妳欸!」君琪滿是擔心的眼神看著我。
「在D區做Three Card Poker的女荷官?那就只有我和Eva兩個啊!不是我,難道是……?」我不安地看著君琪疑惑的臉。
「是Eva!」我倒抽了一口氣,君琪也嚇了一跳。
我心神不寧地回到我的桌子,Eva還是沒回來。
「Sup,可以告訴我剛剛發生了什麼事嗎?」我只希望從艾瑪口中證實,是我想多了、也想錯了,一切都是誤會。
「我剛剛不是說那個女生怪怪的嗎?其實我早就在懷疑她了。」艾瑪輕嘆,手中的筆無意識地敲著桌面。
「懷疑她什麼?」我眼睛瞪得老大。
「明明客人玩這麼小,她的桌子卻輸特別多,所以我就悄悄跟經理說了這件事,要監察部調她工作的錄像,特別留意她。」艾瑪說到這,深吸了一口氣。
「果然跟我想的一樣,她每次去休息,都藏了至少一個500元籌碼帶下去。」艾瑪搖了搖頭,表示遺憾。
我閉起眼睛,不想知道更多。早上那不安的預感,竟成真了。
「大花!我下去了!等我喔!」那個開朗的聲音彷彿還在我耳邊迴繞著。
但她最終爽約了,我,再也等不到她了。
下午,忘了我是怎樣回到宿舍的,只記得君琪好像跟我一起搭了捷運和公車,一路上她在我耳邊不停講著聽來的細節。
當我們經過宿舍前的走廊時,迎面來了3個人;左右2人是穿著制服的警察,中間那個女孩,好面熟。
那是穿著白色雪紡洋裝的Eva,她早上還顯得陽光般的面容,才經過這幾個小時,已經罩上一層陰影,變得晦暗憔悴。
她的雙手不自然的垂在胸前,兩隻纖細蒼白的手腕上,戴著與她極不搭軋的刺眼鐵銬。
她也看到我了,但不到0.5秒的時間,馬上把頭壓得低低的。
我好想問她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卻一個字都擠不出來。
「Eva……」在他們走近我的時候,我只能用略帶沙啞的嗓音喚了她一聲。
別說那甜美的笑容,她連抬頭看我一眼都不肯,裝作沒聽到我的呼喚,頭壓得更低了,好像不認識我。
「Excuse me.」警察出聲借過。我側身,目送著她過去。
左右各一個警察帶著她,開了她的房門之後,一起進去了。
半小時之後,他們從她家出來,Eva被帶上了一部銀白色轎車,從此消失。
聽說,在Eva的房間和櫃子裡,都各找到了10幾個來不及兌現的500元籌碼。
我像個木頭人般呆站在224門口,棉花糖悄步走來,在腳邊來回磨蹭,睜著無辜的雙眼,大聲抗議早上餵食的麵包不夠牠撐到下午。我蹲下輕撫棉花糖柔軟的皮毛,目送著轎車離去,胸口悶悶的,幾乎吸不進氧氣,好像睡了個太長太久的午覺,而且還做了個想醒卻醒不過來的噩夢,頭昏得要命。
隔天的報紙頭條,全都是Eva偷籌碼事件的報導。
報紙也以共犯的身分提到阿豐,原來Eva拿走的籌碼,全都交給阿豐,再由他帶進賭場換成現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