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再次下了400元在閒家,大叔200。
第2局開始了。國王先生對我伸出食指比「1」,於是我開了一張莊家牌,是6。
他摺起手中的2張牌,如凌遲般,一小點、一小點的掀開,牌身因多處骨折而烙下痛苦的皺摺,無聲慘叫著。他的雙手有些顫抖,手臂青筋一根根浮起,想必是過度用力。
突然,他右手高舉,接著急速落下,藉著手掌拍向桌子的反作用力猛然站起,我睜大雙眼看著他突然上升的俊臉。
「Picture!!!」他大吼了一聲,指著蓋住的另一張莊家牌。
一般客人在這種情況通常會喊「Reduce(註1)」,希望另一張牌是2邊或3邊(註2),期望莊家點數低一些。但國王先生此時卻希望另一張牌是Picture,也就是莊家6點,代表他很有可能拿到7點以上,如此便直接獲勝。
希望真的是張Picture,那樣也許可以讓我欣賞到國王的勝利英姿。
我翻開了第2張牌,「是Pair(一對),六六大順。」大叔平靜地說,吸了口菸,我對他微笑,2張6點,總點數是2點。
莊2點,閒7點,莊家補牌之前,閒家可買保險。
「Insurance?」我再次看向兩位客人。
大叔淡然搖著手,但國王已經失去耐性,「No insurance!」(不要保險!)他仍然站著,大力揮了下手,以充滿磁性的嗓音吼道:「Open now─!!」(快開牌!)
我聽從他的指示,掀開第3張莊家牌。
「哇,3條6!」大叔看著開出的第3張6,笑著呼了口菸。
閒7點,莊8點,全殺。
「砰!」拍桌聲響起的同時,他手邊一向疊得整齊的籌碼也隨之跳躍,落下之後成了比薩斜塔,充分表達出對我的強烈不滿。我委屈的看著他,帥氣的臉龐依舊好看,只是有些泛紅,線條也變得僵硬不自然。
「我早就說過不能和女Dealer玩!媽的!每次都這樣!」他大發雷霆,怒不可遏,接著甩頭走人。
親愛的國王啊,為何你不了解我的心意?
「輸多了,不要怪他。」大叔看著悵然若失的我,慈祥地安慰道。
我沒有怪他。他原是碧璽會的客人,碧璽會的百家樂最低下注金額是1,000元,如今他卻跑到最低金額只有200元的朱鑽廳百家樂,大叔說得沒錯,他輸多了,我想像不到得多,一般人窮盡畢生也得不到得多。
隔天,我再次來到M18,而且一眼就認出那張明星般的帥氣臉龐,他已經坐在桌前,和隔壁的阿拉伯人討論牌路,沒理會剛坐下的我。
阿拉伯客人面前擺著10多個1萬元的鮮紅色籌碼,他拿起其中一個,下注在莊家。國王先生也跟著拿出500,放在紅色籌碼旁。
我有些不安的看著國王手上不算多的籌碼,一注500對他來說,顯然已經負擔過大,但是放在那紅色籌碼旁邊,卻又顯得如此渺小。
牌桌上人性試煉
下最大賭注的座位玩家有看牌的權利,但阿拉伯人示意我,讓國王先生看牌。
不太幸運的,他們一起輸掉了。重新研究牌路後,依然再次下了1萬元和500元在閒家。但這次阿拉伯人沒有任何表示,於是我把閒家的牌子移到1萬元籌碼旁,由他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