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介紹的書《反脆弱》,是本專欄有史以來,最不容易讀的一本。但是作者塔雷伯過去的2本書《隨機的致富陷阱》與《黑天鵝效應》實在好看,而且對金融市場的本質見解獨到,不談他就可惜了(原文發表於2013.10.01)。
2008年金融海嘯之後,他那個黑天鵝的說法,變得很普及,幾乎所有媒體都用這當過封面標題。當然都用錯了,而且是塔雷伯抨擊最嚴重的用法。黑天鵝,定義就是不可預測,偏偏媒體搶眼球,都是用「今年十大黑天鵝事件預測」之類違背定義的專題。就跟「今年降水量創紀錄的晴天排行榜」一樣荒謬。
除了批判這些報導好笑之外,更重要是利用這現象來賺錢。他用「脆弱、強固、反脆弱」這個三元分類法,來說明這獨特賺錢法。
要能做到「反脆弱」
才能在脆弱的環境中生存
一般人想到脆弱的相反,會用「強」來代表,諸如堅強、強硬、強固之類的。塔雷伯想得更多,在他的定義裡,脆弱是容易被傷害, 因此反義詞是要在相同事件中受益的。一般會想到的「強」,只是不被傷害,表達他的意境不夠到位。因此,乾脆創造「反脆弱」這個詞。風,會吹熄蠟燭,燭光是脆弱的;同一陣風,卻可以讓營火燒得更旺,這柴火是反脆弱。
這樣講,很不容易懂,對不對? 可是這3個形容詞,是這本書的精神。600多頁,作者就是希望大家理解這個世界是脆弱的,我們不能用穩定來消滅脆弱,就算用「強固」來抵抗脆弱,還是不夠。要做到「反脆弱」,不只可以在脆弱的環境中生存,甚至還會因此得到天大的好處。
換我們熟悉的股市來做比喻,金融系統是脆弱的,碰到2008年金融海嘯,幾乎所有人都賠錢。可是有些投資組合做得好的,財富沒有在那次崩盤中受到傷害,就是「強固」;甚至,有很少幾位神人級的對沖基金經理,因為放空組合債的選擇權等衍生性金融商品,還因此賺大錢,這就是「反脆弱」!
為何可以在大家都賠錢的時候賺到錢?塔雷伯看到的世界跟一般人有很大差別,他認為這世界是不平均的,也就是獲利的空間與承擔的風險並不一致,只要找到賠錢風險小,可是賺錢空間很大的機會, 就可以實現反脆弱這種超現實的獲利。
什麼是脆弱的投資?銀行放款就屬於這種,能收到的錢是有限制的,但是賠的時候,卻是幾十倍。
貸款借出去的錢,1年就收2%、3%,可是萬一被倒帳,卻是全部都沒有。雖然倒帳的比例不高,大多數銀行都還是賺錢的,可是每個景氣循環到谷底的時候,往往會造成銀行全面虧損,必須要用納稅人的錢來貼補。從有金融業以來,類似2008年金融海嘯的悲劇就不斷在上演。這就是脆弱的系統,投資在這種行業,就很難逃掉賠錢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