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西、希臘、西班牙、韓國跟台灣,這幾個國家有相似之處嗎(原文發表於2010.08.31)?
雖然彼此間地理位置遙遠,歷史與人種截然不同,但是這幾個國家,在過去50年間,都經歷從右派軍事獨裁政權轉變為民主的蛻變,並享受長時間的經濟高成長。其中西班牙、韓國與希臘都舉辦過奧運,慶祝國家的轉型;巴西則將在2016年舉辦奧運。根據過往經驗,奧林匹克的開幕儀式,不只是運動盛會的啟動,往往也是股市的巔峰。假如這規律還適用,現在是投資巴西的好時機,但是要記得,在2016年夏天奧運會開幕前,獲利了結走人。
台灣、日本經驗借鏡
巴西大多頭才剛開始
台灣雖然只辦過聽障奧運,但是我們自己經歷過政治制度改變,從中壢事件(編按:1977年縣市長選舉,桃園縣傳出舞弊疑雲,中壢市警察分局遭群眾包圍搗毀)一直到陳水扁當選總統就任,台灣的政治活動喧嚷吵雜,但是伴隨禁錮解除而釋放經濟力量的強大,也讓台灣享受長時間的高成長。那段期間,銀行資產漲完後,又來個電子股狂飆的行情,新創的財富讓錢淹到腳目(編按:台語,指腳踝)。對照台灣的經驗,已經漲很多的巴西還沒結束。
除了幅度之外,還要考慮時間長度,巴西擺脫病危國家名單已經十多年,此時介入還有機會嗎?這種結構轉變最極端的案例,其實是日本!日本在戰後被美國要求翻修國家體制走向民主憲政,好像政權很不穩定,常常在換首相,卻創造出最長的高成長紀錄,比美國、英國、德國都長。就算已經不景氣20年,現在的平均國民所得還是亞洲最高(汶萊這個人口不足百萬的產油國不算的話)。
《巴西,如斯壯麗》是巴西前總統卡多索(Cardoso)的回憶錄,藉由追溯家族,簡明介紹巴西的政治史。他的祖父、爸爸都曾參與政變,他自己則因為別人的政變而被迫流亡多年。命運的弔詭,讓這位學者回到他努力逃離的政治,最後成為該國民選總統,並平安下台,移轉政權確立民主政治這制度。
在卡多索上台之前的1980年代,巴西是拿來跟台灣、韓國最對比的負面案例。有資源、土地,卻在5年內改了3次幣制,年通貨膨脹率到了2,500%,國際債信破產,還順便在美國造成一場金融風暴。所以當前巴西的穩定與繁榮,不是天上掉下來的,經過這麼多磨難,才確立制度移轉成功,也讓投資人相信這繁榮可以延續。
巴西是個浪漫的國度,做事缺乏章法,有時脫線到巴西人自己都難以忍受。第一個民選總統還沒宣誓就職就病死;第二個A錢A太兇被彈劾。卡多索是社會學學者,年輕時組織讀書會一頁一頁細讀討論馬克斯的資本論。成年後與人合著《拉丁美洲的依賴與發展》,不只是這個領域最具開創性的經典之作,因為提供第三世界脫離貧困的發展理論基礎,在政治經濟學上也有重要貢獻。
原本要以學者身分悠哉過一生,但他在法國碰到1968年全球學生運動勃發的混亂,萌發返鄉念頭,後面一個接一個的事件,讓他從候補議員一路走到總統之路。1993年還發生過以外交部長身分在海外遊說諸國,回國前夕卻成了財政部長這種戲劇性的角色轉換。戲還沒結束,當他的財政重整與新幣制改革上路之際,又變換角度參選總統,因為民調只有另位候選人的一半,他把命運賭在當年的世界盃。上帝眷顧,巴西贏了雷米金杯,卡多索當上總統,巴西改革成功。附帶一句,現任總統魯拉,就是當時的民調領先者、敗選的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