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按：想在股市裡掙錢，技術占3成、人性占7成。許多人學了一缸子操作技術，卻始終賺不了錢，往往敗在勘不破人性，管不住自己的貪婪與恐懼。這系列隨筆文章，要談的，就是人性，人性在股市裡的行為，行為如何害你賠錢或助你獲利。

以失去一筆鉅額財富為代價，交換一次人生大轉變的契機，你願意嗎？
我知道這個答案很讓人為難，包括我自己也很難回答，但是在寫這篇文章的時候（2020年12月3日），台股來到1萬4,000點的歷史新高。這個點位有多高？用專業術語來解釋，如果以台股加權指數10年為統計期，目前指數水準在2個標準差的上方，還要再多出8%的漲幅。如果是標準的常態分布，達到2個標準差之上，只有5%的機率，雖然金融市場並不是標準的常態分布，但，大盤來到這個超高水準，仍然是相當罕見。

白話一點說，現在股市正進入狂熱階段。我相信你不意外，因為身邊談股票的人愈來愈多了，搭車、吃飯，甚至在公司茶水間，常常聽到討論哪檔股票最近又漲了多少。但是，狂熱的股市究竟要漲到哪裡？這是無法預期的，狂熱如果能被度量，那就稱不上是狂熱了，在樂觀孕育更樂觀的循環下，永遠不要低估人類瘋狂的極限。

瘋狂有時會幹出好事。1492年有位來自熱那亞共和國（今義大利西北）的狂人探險家，堅持往西航行可以抵達東亞。在此之前，他花了2年說服王公貴族與富商巨賈，終於籌到成行的資金，雖然他沒到達夢想中的東亞，卻意外發現美洲大陸，他是哥倫布。這個年代的狂人，特斯拉老闆馬斯克，發下豪語要在6年內讓載人太空船登陸火星。我認為這個瘋狂計畫在預定時間內達成的可能性不高，但很可能像哥倫布一般，因為這個瘋狂計畫意外達成了某項也是人類前所未聞的創舉。

你承受得起財富巨變嗎？

但在金融市場，瘋狂常常闖禍，從17世紀的荷蘭鬱金香狂熱、18世紀的英國南海泡沫，到1929年的華爾街大崩盤，每次因瘋狂引起的資產泡沫，總是有許多人要付出傾家蕩產的代價。當紙上財富如雪崩般瞬間消融瓦解，很多人承受不起這個巨變。1929年時，有些人因此跳樓輕生。

我所認識的人當中，也有在金融泡沫破滅時「跑路」，並拖累了身邊的親友，那是在20多年前，他因短線操作台股失利，欠下親友巨款後便人間蒸發。也有資產上億的大戶，在2018年2月初的暴跌行情中，30年心血一夕化為烏有。那年暴跌正巧發生在農曆年前夕，我很難想像，一向出手豪闊的大戶，在正是送往迎來，年節宴飲發紅包的季節，那個年，他是如何熬過的。

有句俗話說：「財去人安樂」，這句話雖然見理，但我們大家都老實一點，包括我自己，「財去」絕大多數非出於自願，我一點都不希望要面臨這一天。只是一旦發生了，一旦不得不用鉅額財富作為交換，在這個過程中，除了悲傷，還能夠得到什麼？

我很喜歡《A.J的書店人生》（作者嘉布莉．麗文Gabrielle Zevin，美國小說家、編劇）這本書所描述的情節：小說故事的男主角，孤島唯一書店的孤獨中年喪偶老闆。個性頑固，從書店選書到日常生活，都有各種堅持，不被愛，也不愛人。他收藏了一本珍本書，是19世紀知名詩人愛倫．坡（Edgar Allan Poe）的詩集《帖木兒》，市價約40萬美元。他極愛這本書，時常從保險箱中拿出來賞玩，直到書市低迷，他也想退休了，便計畫要賣掉做為退休金。豈料，有一日，這本珍藏的詩集竟離奇消失了，同時，他的書店卻多了一個25個月大的小女孩兒，父母不知去向。

原本打算把棄嬰交給社福機構照顧的書店老闆，最後決定自己收養了這個孩子。書店老闆在失去了鉅額財富的同時，卻得到了人生的新方向——扶養孩子成年。雖然父女必須過著以書店為家的拮据生活，但這個人生的新責任，又意外為他迎來第二春，遇上一位真心愛他的人。

當你有錢，整天被人群圍繞，內心卻是無比孤單，因為你無法分清他們愛的是什麼。如果失去一筆鉅額財富，讓你必須安貧度日，卻換得兩個真心愛你的人。到底哪個更好一些？我想你心中自有答案。（本文作者為《Smart智富》月刊社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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